男子一身玄色衣袍,袖口绣着金丝鸟纹图案,青色羽毛底,上有红色花纹,喙为白色,赫然是一只毕方鸟。
男子左手大拇指戴着一枚扳指,右手轻轻抚摸着扳指上的纹路,待手指拂过,上面的纹路渐渐浮现出来,与袖口上的图案一模一样,也是一只毕方鸟。
“本王知道你为妹妹的事情忧心,你随本王来。”
晓风环顾四周,发现这里只有他跟她两人。难道,这男子在跟她说话?
男子一直没有回头,晓风便鬼迷心窍般跟着他往前走。
走着走着,她不过眨了下眼,男子便消失不见。不知为何,她瞬间变得慌乱不已,到处寻那男子,毫无章法,像一只迷了路的小鹿。
一瞬间,天旋地转,她周身的环境,成了悬崖峭壁,她只身站在一座高耸入云的独木桥上,她一双眼四处搜寻,奈何此处荒无人烟,无人能救她。
下一瞬,她忽然重心下垂,掉下独木桥,待要惊呼。手腕被另一只大手稳稳握住,她顺着这只手往上看,竟是紫羽。
她刚要出声谢他,见他脸色忽然一变,转瞬松开了她的手,任她掉落悬崖。
她听得清楚,他松手之际,说了句话。
“你不是小白。”
她忽然惊醒。
原来只是一场梦。
她松了口气,定神去看在她面前放大的脸。
“啊-”
一声闷哼,紫羽捂着被撞的下巴侧了侧身。
晓风惊魂未定,“又是你?”
又?她做的噩梦是关于他的?紫羽放下捂着下巴的手,正襟危坐,“你被他下了毒,此毒名为曼珠沙华,服下的人会噩梦不断。”
晓风此时也已经清醒过来,“曼珠沙华?红色彼岸花?”
“你知道?”紫羽微微吃惊。
“是不是还有一种毒,叫曼陀罗华?也就是白色的彼岸花?”
见紫羽一副询问的表情,她无所谓地耸耸肩,“我猜的。”
其实不是猜的,她小时候喜欢翻看一些奇怪神秘的书籍,读到彼岸花的故事时,尤其感兴趣。
彼岸花,花开一千年,花落一千年,花开不见叶,见叶不开花,花叶生生世世永不相见。
“诶,你就告诉我,是不是?”晓风兴致颇高,这毒的名字很符合她的胃口。
“是。”
得到肯定的回答,晓风的好奇心越发强烈,“你跟我说说,这两种毒的作用呗。”
“这么想知道?”
晓风点头如蒜捣。
“求我。”紫羽一支眉单挑。
“求你。”晓风很狗腿。
紫羽不再与她玩闹,徐徐道来,“红色的曼珠沙华,服下后能让人梦魇不断,最后在梦中痛苦死去。白色的曼陀罗华,也能让服下的人在睡梦中死去,只不过,是在美梦中安详地死。”
“那这两种毒的解药是什么?”
“这两种毒,是毒药,也互为解药。”
“原来如此,倒是颇为浪漫。”晓风由衷赞叹,“那你是用曼陀罗华给我解的毒?”
忽然觉得不对劲,晓风身体往后靠,动作防范,“你怎么会有解药?”
紫羽一甩衣袖,站起身,居高临下俯视着她:“你轻信对你下毒之人,却来怀疑我这个为你解毒之人。你对我,可有过公平?”
看到他这个样子,晓风缩了缩脖子,她伸出手扯住他的衣角,笑着讨饶,“你别生气,今日之事,是我错了。”
“错哪了?”紫羽依旧冷着脸。不给她点教训,怕是不能让她长记性。
“错在,错在。”晓风眼珠子圆溜溜,“错在,我不知道。”
“你-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,紫羽见床上的人早已笑得打滚,舍不得发作,只得拂袖离去。
等紫羽出了房门,晓风原本笑意盈盈的一双眸子,转瞬化为清冷。
不过是逢场作戏,利用她罢了。她知道,于他而言,她这枚棋子,现在还不能死。
“近几日盯紧她,不得让她出小南国半步。”紫羽手中拿着一只茶杯细细摩挲,脸色阴沉。
“请公子放心,属下必不负所托。”掌事妈妈想起今日之事,心有余悸。若不是她偷偷跟在晓风姑娘后面追了去,功过相抵,公子必然不会再轻易饶恕她。这晓风姑娘,真不是个省心的,她这条命,迟早折在那姑娘手上。
紫羽合上眼脸,淡淡“嗯”了一声。
掌事妈妈见紫羽并未过多言语,一时之间无法揣测他的心思,于是她只好恭敬站着,等待紫羽发话。
紫羽此时陷入了沉思。到了现在,他已经大概摸清了晓风待在这皇城的用意。如果他猜得没错,晓风真正在这皇城中寻找的人,是许深雨跟韩相思。
晓风对外界来说,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,却跟许深雨扯上了关系,而且看来关系匪浅。许深雨作为南国的将军,她的一言一行,她与什么人结交,朝堂之中自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。
他并不害怕宫里那位知道晓风的存在,但是,如果让朝堂中的人知道了晓风的真实身份,那么,四年前的悲剧,怕是要重演一遍。
紫羽想到此,睨了眼掌事妈妈,冷声道:“你先下去吧。”
“是,公子。”掌事妈妈不知紫羽为何忽然脸色骤冷,但她不敢多问,连忙退了出去。
掌事妈妈退出去后,白虎进了来。
”许将军回府了?”紫羽一双眸子,似覆上了一层霜。
”未曾。“白虎顶着紫羽周身散发出的冷意,硬着头皮继续禀报,”公子,我们昨晚暴露了踪迹,宫里对我们有了警惕,因此我们的人不敢靠得太近。只知道,许将军与皇上起了些争执后,便将许将军留在了寝殿。”
“为何事争执?”
“是为,是为了许将军卸任将军一职。”
卸任?紫羽嘴角一抹邪肆的笑意,他了解,以宫里那位的性情,绝不可能同意许深雨卸任。这下好玩了。只不过——
“卸任的理由?”
“听皇上的意思,似乎是为了保护一个人。”
“哦?”
“这,至于是谁,属下也不知,皇上跟许将军并没有明说。”白虎抹了把冷汗,当时皇上跟许将军一直在打哑谜,听得他着急。
“你觉得会是谁?”
“属下斗胆猜测,许将军要保护的人,正是晓风姑娘。”白虎作为公子手下最聪明的下属,要猜出这一点并不难。
“嗯。”紫羽满意地睨了他一眼。“你速速去办件事。“
交代完正事,紫羽下了楼,便看到晓风正与书生坐在一处有说有笑,两人看起来相谈甚欢,谈笑间觥筹交错,好不欢乐。
“娘子,你怎可与别的男子一同饮酒?娘子把为夫置于何地?”紫羽故作委屈,一屁股把书生从座位上撞下,一把握住晓风举着酒杯的手,把嘴凑上,就着晓风的酒杯,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。末了,还不忘伸出舌头舔舐嘴角,咂巴着嘴:“嗯,娘子手里的酒,就是好喝。”
晓风动作僵硬地抽出手,捂着自己的半张脸,不想看他。
倒是书生跳脚了:“紫公子,大庭广众之下,公子不顾形象就算了,还请公子高抬贵手,照顾一下晓风姑娘的名誉。”
“在下与娘子喝酒,合情合理。倒是书公子你,与我家娘子离得这么近,不成体统。该高抬贵手的是书公子你,莫要插足在下跟娘子的感情才是。诸位说,是与不是?”
“嗯,说的也是。”
“对啊,说的有道理。”
“可不是嘛,人家夫妻恩爱,举止亲密,有你一个外人什么事?”
在小南国吃饭的客人们纷纷点头附和。
“你们,你们,唉。”书生抵不过众人的口舌,拂袖上楼了。
“你做什么气走书生?”晓风自顾自喝着闷酒。
“娘子与那书生聊什么聊这么高兴?不如与为夫也讲讲?”说话间伸手制止了晓风拿酒壶的手。
”你看我这样子,是高兴?“晓风再一次抽回手。
”刚刚不是还有说有笑的吗?娘子莫不是,心中还牵挂着别人?“
“嗯。”她看出来,那日皇帝看小雨的眼神里,分明参杂了爱意。而且,昨晚回来的路上,紫羽告诉她,南国的皇帝至今后宫冷清,压下众多大臣多年纳妃立后的谏言。她觉得,南国的皇帝如果不是只钟意许深雨,就是断袖。昨晚一见,明显是前者。这样一来,小雨在宫里,暂时没有人动得了她。
但是,小雨并不是原主许深雨。紫羽说许深雨与南国皇帝自幼便认识,两人从小便感情好,虽说许深雨后来常年在边疆,极少回来,但如果南国皇帝早便对许深雨生了情愫,便会对许深雨的一切了如指掌,时间长了,定会发现小雨不是原主许深雨。到时候,小雨的处境就危险了。
“娘子就这么担心许将军?为夫见娘子此时心事极重。”
“有吗?”晓风苦笑。
“娘子与许将军关系甚好?为夫可是要吃醋的。”
“给个眼神,自己体会。”晓风白了紫羽一眼。这浪荡公子又不正经了。
“你跟许将军到底什么关系?”紫羽忽然认真起来。
“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能相依为命的人。”还有思思,晓风在心里补了一句。
果然,是为了她。许深雨甘愿卸任将军一职也要保护的人,果真是晓风。
“怎么?被真情震慑到了?”晓风调皮地眨了眨眼。
“为夫只是在想,娘子什么时候能够对为夫也如此这般?“
”快了,再过几个时辰。“晓风拍了拍紫羽的肩膀。
”真的?”紫羽做出一脸期待的样子。
“真的,做梦来得更实在。”
“淘气。”紫羽嗔怪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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